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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奥运冠军张家齐直播首秀卖一万块被嘲？ 全红婵沉默刷礼背后，是退役运动员的残酷生存战

　　前国乒名将方博在直播间里一句“带货不挣钱”，意外带出了自己十几年前就开上保时捷的往事，瞬间让评论区炸了锅。 有人觉得他凡尔赛，也有人觉得他说了大实话：直播这碗饭，真的没那么好吃了。 头部主播或许风光，但更多的中小主播，包括那些转型而来的奥运冠军、世界冠军，其实都在流量和生存的夹缝里挣扎。

　　就在前几天，跳水奥运冠军张家齐的直播间里，上演了更让人五味杂陈的一幕。 退役仅仅八天，她就开启了直播带货首秀。 没有专业的灯光，没有精心设计的脚本，背景看起来都像是临时搭起来的。 在线人数徘徊在两千左右，弹幕里时不时飘过几句“掉价”、“可惜了”的冷言冷语。 镜头前的她，明显有些生疏，介绍产品时偶尔会卡壳，但她只是笑笑，然后继续耐心地、一句一句地念着产品说明。

　　就在这个略显冷清和尴尬的时刻，一个熟悉的ID突然空降直播间——全红婵来了。 那个在跳台上冷静如冰的“小魔王”，在姐姐的直播间里一言不发，只是默默地、持续地刷着礼物。 各种特效瞬间淹没了屏幕。 张家齐看到后，眼睛一亮，笑着说了句“谢谢全红婵”。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互动，直播间的人数猛地飙升至五千多人，弹幕的风向也悄悄变了，鼓励的“慢慢来”、“支持姐姐”开始刷屏。

　　这场首秀最终的销售额刚过一万元，卖了不到两百单。 这一个数字，放在动辄破亿的带货神话里，微不足道，甚至成了有些人嘲笑她的理由。 但如果我们只盯着这一万块钱，那就真的错过了这一个故事里更沉重、也更真实的部分。

　　张家齐今年才21岁，却因为女子跳台运动员难以逾越的“发育关”和常年累积的伤病，选择了退役。 她不是个例。 有多个方面数据显示，我国每年至少有4000名运动员退役，累计超过30万人。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，从小投身专业训练，文化课底子相对薄弱，社会技能更是欠缺。 当赛场上的荣光褪去，摆在面前的现实问题是：接下来，靠什么生活？

　　转型当教练、进学校当体育老师是条路，但岗位就那么多，不可能容纳所有人。 于是，直播带货成了许多运动员眼中“门槛相比来说较低”的选择。 但这个“低门槛”，只是看起来而已。 对于习惯了听从教练指令、在固定轨道上训练的运动员来说，要他们突然面对镜头，自己控场、自己推销，难度一点不比练一个新动作小。 速滑名将王濛第一次直播时，连“3、2、1上链接”都喊不连贯；张继科刚开始带货，也曾说错过产品价格。

　　张家齐在直播里很认真地说，她选的都是自己平时会用、会吃的东西，“不好的东西我不会推荐”。 她介绍的零食，是以前训练完饿了常吃的；推荐的护肤品，也是她觉得适合运动员肤质的。 你能从这一些细节里，看到她试图把“奥运冠军”的专业和信誉，小心翼翼地嫁接进这个陌生行当里的努力。

　　但公众的审视是严苛的。 总有人觉得，奥运冠军就该有“奥运冠军的样子”，去直播卖货是“忘本”，是“掉价”。 可什么才是“该有的样子”？ 是永远活在过去的金牌光环里，还是勇敢地、哪怕笨拙地去闯一条新路？ 这种争议，体操运动员吴柳芳体会得更深。 她退役后转型做网络主播，因为视频风格问题被推上风口浪尖，账号一度被禁止关注。 网友的争论两极分化：一方认为她有权选择自身的生活；另一方则认为，顶着“前体操运动员”的光环做“擦边”内容，是对这项运动的不尊重。

　　吴柳芳的案例极端，却撕开了一个口子，让我们正真看到退役运动员转型路上更普遍的迷茫与艰难。 前女足国门赵丽娜曾坦言，退役后感觉自己除了踢球，非常像什么都做不好，连订机票都觉得是件复杂的事。 她的很多队友，退役后在做蛋饼、当城管、卖茶叶。 而对于举重、体操等冷门项目的运动员来说，出路更窄。 去学校应聘体育老师，一个举重全国冠军的竞争力，可能还不如一个二三线的篮球运动员。 早年，全国举重冠军邹春兰因生活所迫去澡堂当搓澡工；体操世界冠军张尚武街头卖艺，这些都曾是震动社会的极端案例。

　　当然，也有转型得风生水起的。 前乒乓球运动员郭焱直播教球，吸引了90万粉丝，清晨的“云课堂”成了中老年人学球的固定节目。 残疾人自行车世界冠军李园园，回到家乡连云港卖海鲜，为了流量抱着46块奖牌在渔船上唱歌，硬生生把自己从冠军变成了“渔民老铁”。 还有像方博那样，已经组建起自己的团队，将直播事业向规模化发展。 更加不用说田亮、刘璇等成功跨界娱乐圈的明星运动员。

　　但“顶流”永远是少数。 更多的退役运动员，处在“沉默的大多数”状态。 他们可能因伤病或成绩平平，被迫进入健身房当销售或教练，在“推销话术”和“专业教学”的冲突中感到倦怠。 他们与社会长期脱节，要重新学习怎么样与人打交道，如何规划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。

　　所以，当我们围观张家齐那场略显青涩的直播时，看到的不单单是一个奥运冠军的“跨界首秀”，更是一个21岁的年轻人，在人生陡然转弯后，试图站稳脚跟的尝试。 她白天在北京体育大学上课，学习运动康复知识，晚上尝试着摸索直播这个全新的领域。 这哪里是什么“首秀即巅峰”的爽文剧本，这分明是一个冠军走下领奖台后，重新学习“走路”的过程。

　　全红婵那沉默的礼物，之所以能瞬间暖化直播间，戳中无数人的心，恰恰因为它超越了商业逻辑。 那是一个还在赛场上奋战的妹妹，对转型路上姐姐最直接、最纯粹的支持。 它不煽情，不抢戏，却充满了共患难过的理解：我懂你曾经的汗水，也支持你此刻的选择。

　　直播间的弹幕从“掉价”变成“慢慢来”，这微妙的转变，或许才是公众应该给予退役运动员们更宝贵的东西——不是苛责，不是用“冠军滤镜”去绑架他们的人生，而是一份允许试错、允许摸索的包容。 他们为国家挣得过荣誉，退役后，也不过是想靠自己的努力，寻一条谋生的路。 这条路上，有方博提到的行业内卷，有吴柳芳遭遇的舆论风波，更有张家齐面对的从零开始。

　　一万块的销售额，只是一个开始。 比这一个数字更重要的，是社会能否给这些曾经为国拼搏的运动员，留出更多条“活路”。 他们不是冰冷的卖货机器，也不是必须永远活在光环下的符号，他们是一个个要重新寻找社会坐标的、活生生的人。返回搜狐，查看更加多